排队、登记,再排队,再登记
等待、询问,再等待,再询问
上海为了防止境外病例输入
从下机那一刻起
环节多、核查严,程序滴水不漏
核酸釆样
管理极为严格,所有人不得下车
逐一对号报名、釆样,凳子不断消毒
连临时建立的洗手间,都有警察看守
想告诉我在澳洲的朋友们
如果你们想回中国
请千万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
疲劳。饥饿。缺眠
这必定是千辛万苦的历程
【國際日報*亮點國際新傳媒張萍摘編】
《艰难的回家之路》
許仰東
原上海《文匯報》資深編輯
此刻,已经是第二天早上8:15。
距离我昨天下午7点下飞机,已经过去了13个半小时。
我刚完成从来下机到归口接待区的流程,进行核酸检测后送到固定点休息,估计再过八个小时,就是说在晚饭前获得检测结果后居家隔离,就算很順利的事了。
从澳洲起飞,这次艰难的回家之路,估计整整需要27个小时以上。
【1】
第一次,踏上如此艰难的回家之路。
飞机上,因为一直戴着N95口罩及手套,不敢睡觉、不敢进食,也不敢饮水。10小时的飞行闷热冒汗,被口罩带拉紧的橡皮带,在脖子上己拉出红印,甚至有些隐痛。
机舱里,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心情。非常的静谧。这不象是旅途,象是一场逃亡。
我开始想起了“难民”这个词。
眼前,挤满了浦东机场内内外外的人群,无论你来自美国、法国,还是澳洲、德国,也无论你是富豪、华侨还是中国公民,都一样。
排队、登记,再排队,再登记。
等待、询问,再等待,再询问。
看得出来,上海为了管控住海外疫情输入,做了很多的努力。
半夜时分,因为飞抵而来的人数多,机场有些杂乱。加上都是长途飞行的疲惫,各色各样的行李塞满在机场的大厅、走廊,这个原本现代化的侯机楼,现在真的有点象临时避难所。
【2】
午夜的上海天下着小雨。
眼前,白色的防护服、闪烁的警灯,一片片口罩的人群,整个城市笼罩在战时的气氛中。
任何人没有自由进出机场的权利。我们这批25个从世界各地飞回的静安区的居民,被本区车辆接送,或者被送到上海宾馆隔离14天,或者去专门的核酸检测点,需要完成检测后,才能居家隔离,并严密监控。
我计划去上海宾馆隔离。省得家人被我牵累一起隔离。
房费每天400元,每天统一餐食186元,一次性交8204元隔离费。即使是本市居民,也不例外。管制级别应该等同于双规,不能出房间门,不能会客,大门口的警车24时小时值班,绝不充许被隔离人员走出大门半步。
非常不好的感觉!
车上25名人员,除了一人自愿留在宾馆隔离,都选择了居家隔离。
我也改变了主意。想离开这个有些阴森壁严的地方。
【3】
凌晨4:45,在沪A-5069-警开导下,我上了第二辆大巴,来到灵石路核酸检测点,进行核酸釆样。
管理极为严格。所有人不得下车,逐一对号报名、釆样,凳子不断消毒。连临时建立的卫生间,都有警察看守。
疲劳。饥饿。缺眠。
人生第一感受被控制自由的那种不爽。
我理解上海为了防止境外病例输入,从下机那一刻起,环节之多、核查之严,那种滴水不漏的程序。
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年轻的志愿者。
如此折腾,任何修养的人都会有怨言。这个志愿者是个好脾气,一路上忍着大家许多的不满。他说,他己经三天没有休息了,上海这些控制流程,也是刚刚建立起来,在试行。他在感染风险最高的岗位上,帮助自己的这座城市,控制可能的疫情回流。
想到昨天在澳洲登机时,澳洲机场依然若无其事的状态,踏上中国的土地,如此森严壁垒的管控,虽然折腾,但却安全。
【4】
此刻,我依然在被管控的程序中。
家人帮忙点的外卖,可能马上会到。让饥饿了一天一夜我终于可以美食。
我等了一小时零五分,才拿到餐。
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?
为什么不多配些人手?
自然有人投诉、不满。
后来我知道,负责从楼下专门传递外买的志愿者,己经7个小时不停地上下奔波,她也有7小时没有进食。怕客人饿了?怕防护服脱下穿上麻烦?
我不知道这个志愿者内心的想法。
她只告诉我:这几天人员爆发,实在缺少人手。
是的。我们忘了另一个角色。
我们不是消费者,志愿者也不是服务员。我们的车辆是免费的,我们的检测是免费的,我们的临时客房是免费的,我们沒有掏一分钱,为什么要用主人的角色,去向志愿者挑刺说教?
我们为什么在踏上归国飞机前,多听听朋友的提醒,带些干粮带些食物备用?而要把以前习惯掏钱买服务的老爷习惯,用在疫情期间,用在志愿者身上?
我不忍心去责怪他们。因为他们是志愿者!
这个艰难的回家之路,可能是次难忘的记忆。
想告诉我在澳洲的朋友们,如果你们想回中国,请千万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,这必定是千辛万苦的历程;
想告诉我的海外朋友们,只有踏上中国的土地,你可能才明白:你真的在疫情蔓延的乱世里,这是安全的土地。
从3月28日零点开始,所有入境上海人员都必须集中隔离14天,费用自理。無論是外國人,還是中國人,包括香港、澳門、台灣同胞都必須遵循。
趕在更嚴厲的口岸防疫新政實施之前入境上海,还是幸运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