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场漫长的旅程,再次走进这片着了魔的土地。
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,没有星光,但黑暗中充盈着清新的空气。
这次跟许鸿飞的胖女人一起去南非。今天开始发文图流水账,一连十期。
跟着“肥女”去南非01:
抵达约翰内斯堡
文/图邓勃
不知道才令人向往。南非第一次去,还是一个非常陌生的所在。略知它的是“黄金钻石”和“糟糕的治安”。希望能找到让自己满足与快乐的事情。
从中国去南非,可是一段很远的旅程,特别是对于只待不长时间来说,就太远太远啦。途中飞机要穿过几个国家,要越岭翻山,飘洋过海。
还算一路畅通。
大约晚上九点到香港境内。
刚才还在刷屏的手机突然出现了各种语言的问候语,“美版”机开始封闭,连主页都打不开了,无线南非行开始了。一趟与世界完全失联的旅程。
没有了时间,也没有了人生的职责和使命。注定在这期间,不用考虑单位的事,也不用烦恼家里的事,睡睡觉或看看窗外的景色就行了。
对于现在来说,时间是无意义的,可控制时间的流逝,思想完全可穿越未来,回到过去。
生活不应该只是鸡毛蒜皮,出游就是精神食粮,每个人追求不一样,相同的是生活带来的幸福。
旅行是为了填补我们内心深处早已空缺之地的代替。
这是一个冒险之旅。
虽然心里最大的愿望是归隐,但这想想而已,为所欲为和离经叛道。对于自己来说真的做不到,那就把每次旅途做到极致吧,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交代。
我知道,自由的境界才是我真正的追求。
真正成为自己很难。
让自己成为一名观察者,凝视那不断在人世上空浮涌的层层幻境如那海市蜃楼,这正是一种人间的折射。
香港机场外抽烟区旁,有个人安静地看着前方,飞机在头上无时飞过,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。
出关时,同行的霏霏被叫出车外,说那么年轻,看有没怀孕,这小插曲让我们快乐了不少。
侯机室很安静,一行行人沿着长长的走廊,通向世界各地。
两个小男孩,嘻嘻打闹打破了这片宁静。
幸好找到一支笔,抽完的烟盒就成了手稿的原材料。
与自己习以为常的世界已远远地分开。
零点飞机,侯机楼所有人都沉沉欲睡,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,一张张面孔飘然而过,大部分人脸无表情,也许把所有心事都藏在心里。
我自己也有故事,可怜过去那个我总是考虑别人感受的幼稚的自己。长大后成熟了才知道,自己舒不舒服才最重要,别人的想法和情绪都是次要的。
我们的空乘人员来了,他们身穿深色衣服,连人融为一体,每个人手拿苹果平板,屏幕的光再闪也照不亮他们的脸庞,仍然漆黑一片。
埃航空姐曲线突出,身材修长匀称,柳腰纤细,臂部高翘翘,脸蛋也是精致得很。
许鸿飞上衣穿搭时尚,精神抖擞。
坐上飞机,久违的古龙香水的味道又来了,那似尝相似的味道,让我回到多年前的东非大裂谷之行,那时的我还非常年轻,在这片土地上,我热血飞奔,每一天都融入其中。
飞机的广播还在播放着听不懂的公告,应该是飞行安全注意事项。语言虽不一样,但世界是相同的,我们每天都重复着各种生活,复刺着别人。
广播还在继续着。其实,听不听得懂不大重要,活着就算你有大部分时都听得懂,但跟不听懂又有什么差别,别较真,别难过,做一个永远好像都听得懂的人,让自己快乐。
时间应该很晩了,机上附近的乘客似乎头都斜了,只剩下座位前小屏幕一闪一闪的光。
没有手机,才感受得到时间的流逝,好像生命在拖长,思考也变得很充裕,有时间往头脑深处走。
不好入睡,迷迷糊糊被人推醒。漂亮的空姐来送温饱了。
梦与现实的距离太急速,一下醒过来,还以为是梦中的她还在爱着我,可惜,她丢下一份饭就走了,连职业性的笑容也懒得给我。我被抛弃了。我重新回到了一个人。
飞机窗外,还是黑的,伸手不见五指,北京时间已是九点四十分了,我们一直躲避着阳光飞,与黑暗不死不休的姿态。
打开座位前的屏幕,但都是看不懂的电影,电影一旦失去了对话的内容会变得多么的乏味。
埃塞俄比亚机场,天刚刚亮,机场侯机没几个人,我们到这里中转。
-到侯车厅我们就寻找抽烟房。憋得太久了。
我很理解最近网络上流传的复旦教授王德峰讲座抽烟被罚的教授。
真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不抽烟。俗话说得好,不抽烟可就放弃了人生的精华部分,无论怎么讲也放弃了一种极可贵的享受!
每天早上醒来,我心头高兴,就为了白天能抽烟。一个没烟抽的日子,对我来说乏味透顶,将十分无聊、失去魅力。要是清晨我不得不告诉自己今天没烟抽,我相信自己不会有勇气起床,真的,我会在床上一直躺下去。
到吸烟区,鸿飞与我们在旁边的咖啡馆要了每人三杯浓缩。
出吸烟区,人多了,有点像闹市场。
非洲这块土地,人很上镜,阳光流进侯机室。
有位抱着婴儿的妈妈到我们面前用她的语言说,我们听不懂,后来才知道她要带孩子上厕所,让我们帮她照看行李。
当妈妈很伟大,一个人,四个大行李,怀抱小婴儿,真不易。
侯车厅人继续变少,又继续添多。
他是谁?我不知道。我是谁?他也不知道。
倒像一台戏剧,人物们在互相交流,在交织着发生故事,但整个戏剧的中心并不是戏剧性的冲突,而是人物们在无法言说的状态中所呈现出的一种孤立状态。
在芸芸众生中,都有着自己卑微的,或快乐或不快乐的人生。
这一切都不影响社会的流动。
人为什么要流动?人活着本来就是一场梦。
阳光出来了,通过玻璃窗,流进一厅的阳光,整个侯车厅变得很亮,亮得苍白。但就算这样,也照不亮他们的脸庞。那一双双的眼睛,反射着一点光亮,显得格外有神。
还要补充一件,这里机场安检很轻松,还比不上进小区严,只是随身行李过安检机,人过安全门后直接进去,没检查的美女左摸右摸。
本来就应该这样,人就应该有庄严地活着。
重逢埃塞俄比亚机场,没什么不一样,好像全世界的机场都差异不大,现在城市也一样,都建成一个样,根本没差异性,我不喜欢这样,活着单调无趣。
庆幸的是人种有多样性。
来也匆匆去也匆匆,飞机继续在跑道上滑行,又将飞离这块大地。
沉沉入睡,机舱内的乘客都无精打采,有些干脆打起了呼噜,直接连接周公了。
我却难以入眠,窗外一片漆黑,伴随着耳机里传来的轻快的钢琴声,脑海中便已浮现出关于非洲的种种想象。
人生之所以有趣,就在于总是有一些意外不期而至。
我们用身体丈量世界,
如能用意念旅行就好了,不用受那么多的旅程之苦。但路上也是旅行的一部分,缺少了这一块,就变得不完整了,而且,往往有趣的部分就在这一块。
每一个人在地球上都是微不足道的,只有自己才认为是重要的,只有自己才爱自己。
自己守着自己的财产,拥有越多安全感越足,但金钱再多,时间到了,生命也走到了尽头。身体不会等你财富究竟剩了多少。
再美的躯体也受不住岁月的摧残,在岁月面前,一切变得丑陋不堪,直到最后死去,人生的旅途也画上了句号。
一切随风而逝,不留丝毫的痕迹。伟大的文学家艺术家留下作品就是痕迹,有些艺术家走后几千年,他的痕迹还在,几千年后的后辈们还在述说着他的传说,痕迹在,所以他依然没死,死去的只是躯壳而已。
没有钟表,就没有所谓的时间概念,飞机座位头顶的空调风吹过发际,带动着几根头发,飘荡在空中,成了诗。
很想知道,飘在空中的灵魂有意识吗?如没意识,飘逸的再美也没意义,对于自己来说,永生愉悦才是自己所追寻的。
许鸿飞带着他的作品走过几十个国家,这过程既美又有意义,对于作品的传播和自己名声都是很大的财富。
人的兴致被漫长的旅途消磨得沉沉昏昏,我也一样沉沉坠入梦乡。
梦来了。
我拼命地跑着,遇一火鸡迎面跑来,对我喊:“快跑。”
我还没闹明白是什么,火鸡跑棹了,只是留下我在梦风中凌乱:为何要跑?火鸡为什么会说话?自己究竟何去何从?
……
恩爱的男女拥抱着紧紧的,他们眼里只有对方。
纯粹,无枸无束。
在路上,也许为了寻找什么,但自己永远也不知在干什么……
……
一个又一个美丽而深刻的梦,一个又一个无人能懂的梦,这是那种漫长漫长的梦中的一个梦,在这样的梦中可能使一生像一天一样流逝。
随着飞机降落非洲最大的国际机场约翰内斯堡国际机场,梦走了,约翰内斯堡到了。
阳光很好。
我做了一次深呼吸,想试试这陌生空气的滋味。空气是清新的——除此以外毫无特色。它既不芬芳,也不滋润,什么内容都没有,它轻轻地流进体内,一点没使人产生心旷神怡的感觉。
机场到达出口处人接人的挤成一团,背贴背,有伸长了脖子张望亲友,有举着牌子的在接宾客,他们都是一脸的盼望与焦躁。小孩子攀在栏杆上,有笑的,有哭的,有钻来钻去的。接到亲友的人快乐的大声喊叫,热情的拥抱,挡住了后来涌出的人潮;行李推车在人群里撞来撞去,小孩哭着叫妈妈……
好不热闹。
许鸿飞那双因长途旅行而显得疲倦的眼睛还闪着激动的光。
也许来到了特别的国度。
接我们的地陪在南非已生活了34年,满头白发,戴着眼镜,会讲普通话,会讲粤语,一张很亲切的脸。她详细地给我们谈约翰内斯堡。
这座1886年在金矿上建立起来的“黄金之城”约翰内斯堡,是南部非洲最大的城市。也是南非最大的城市,政治经济旅游中心。以金矿钻石矿闻名于世,城市发展的基础。
我们这次到南非去是带着一定冒险成分的,太阳城,名字很梦幻。但也是罪恶之都,是世界上犯罪率最高的恐怖之都。城市的失业率有近40%,在这种状况下,枪支泛滥,可想而知当地的治安有多差。
在约翰内斯堡耀眼的阳光下,在繁荣的表面下,隐藏着罪恶。
约翰内斯堡的高楼不多,我们住在最高的那栋楼上,是一家五星级酒店。
住下,我们跟着许鸿飞去策展。
展览在南非约翰内斯堡非洲博物馆玛丽广场上,我们到时,一批黑肤工人在摆放超大的雕塑作品,笑容露出一批批白牙。因为他们太黑,虽是大白天,相机也老是闪焦。
斜阳照在雕塑上,闪闪发光。肥女们在这很协调,好像就是这里人一样。很可爱,很享受。
这是来自中国的快乐。
……
我们在莲园餐厅(LOTUS CHINESE RESTAURAT)吃晚餐。餐厅门口站着两位黑人保安,他们穿唐装的样子显得有点滑稽。听说莲园餐厅的老板已经在南非经营多年,餐厅规模不小,饭菜味道不错。
饭后不醉,第一夜就来了。
我们坐在车上,穿梭在这没行人的街上。
如果你对安静产生了兴趣,想要拥有静谧的沉浸体验的话,那么南非为你提供的就是水到渠成的氛围。
这座热闹喧闹的“黄金之城”,一到晚上就变成了一座被遗弃的城市。
街道显得好荒凉,道路两边虽不是漆黑一片,但一盏盏昏暗的路灯,东一处西一处。在夜晚的这一刻,城市的这一部分几乎已见不到行人。大部分都是一所所低而宽的建筑。污秽满处飞舞……
一盏一闪一灭忽明忽暗的路灯发出淡淡的昏黄的光的所在,一块招牌在来回摇晃,上面用白漆画的隐约的店名。那招牌摇晃时发出的吱呀声像是在诉说贫穷。
由于灯光昏暗,城市显得很寂静。才晚上八点钟,已静得几乎瘆人。
这个陌生城市能叫一个神经衰弱的人心神为之不宁。
好在各墙上涂鸦增加了不少亮色。天马行空、异彩纷呈的涂鸦在这样的环境中诞生,内心矛盾、纠结和呐喊着。一如黑暗中盛开的花朵。那些色彩艳丽的笔划,叛逆、荒诞、调侃,道尽青春的残酷。
他们向传统规则、道德发出挑战和抗议。
在这块土地上,有配得上生命的事物?
我上了床,这辈子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过。
来源:许鸿飞工作室